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繼續搬運

出場UL角色御三家ONLY

路人打醬油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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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於是本大爺就舉起刀,把那隻噁心觸手砍得連他媽都認不得!說也奇怪,本大爺的實力真的強得令人寒顫,才戳一下它馬上就從內部爆開了,內部啊!」

那很明顯是剛好捅中了核心。

出葉當然不會這樣打擊好朋友的信心,畢竟試圖打擊無堅不摧的信心,非常沒有成就感。

被強拉來參加慶功宴真的是他的疏失,好脾氣的出葉環顧四週,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。老舊的風扇,昏暗潮濕、不知道幾年沒打掃的環境—被吵鬧聲點綴得活潑起來,牆壁上的污漬被飲料食物潑灑著重新印上一層—以及一個就算招待整個武裝艇的魔物大概也面不改色的老店長。連隊戰士的薪水實在不夠進更好的店裡狂歡;不過,大概也只有這種類型的酒店能在末日中兀自生存,以及漠不關心地承受聖騎士風格的「狂歡」。

引用一句迪諾的話,往好處想,這裡的倉庫非常隱密。但出葉真的不確定其中的好處為何,因此這句話沒什麼特別的安慰效果。

「…很厲害吧!」朋友在問他意見,據他對迪諾的了解,不論話題是什麼,他只要答一個字就可以了。

「嗯。」

「是吧,嘿嘿。」迪諾開心地為他倒酒,染成詭異顏色的張揚髮型得意地向外噴張。

出葉一點也不討厭迪諾,更不會覺得煩。他最好的朋友總是不厭其煩地接近他—即使他根本就沒反應,還是能自來熟地和他聊超過一小時—即使有點胡鬧,卻是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。他不得不說,迪諾能聽見他的聲音,並且為他擋開那些他不了解的社交禮儀。他真正的好友除了迪諾也只剩—

「…里斯那臭小鬼,左右逢源超級吃香,」迪諾繼續碎碎念,「看見了嗎出葉,就算最後連狗都能當聖騎士,親兒子還是最好的啊…

出葉看了長桌一眼,那個區域的連隊幹部是少數保持著基本理智的隊員。中隊長坐在主座上,身旁站著一個笑容唯美的青年。年輕軍人已經維持站姿將近半個夜晚,仍然舉著一杯從沒動過的酒,儀態高雅。他彎腰,附在中隊長耳邊低語,男人立刻拍著他的肩膀,豪邁的笑聲震天。

他另外一個朋友,相較之下看起來就遙遠多了。

身為連隊超新星的王牌大人啊,連工程師的實驗大樓鐵門都能一腳跨過,對誰都是一派應對自如,將有為青年的形象發揮到無人能及的最極致。鮮少招忌—除非你有膽子惹連隊史上第一個聖騎士,和他溫文外表下一身癲狂的火焰。

但是他們兩個人,就像里斯對他們從不裝模作樣,對他從不屈膝卑躬;他是他們的朋友,就像他們三人中任何一個人。

「好想和里斯喝一杯啊…啊呀,本大爺知道他不喝啦,只是他在那裡待整晚了,又是哈腰又是陪笑,這就是資優生的悲哀啊,腿都快斷了吧。」迪諾抵著下巴無奈搖頭,「他又怕吵,還總是往人群裡鑽,等會邀他來休息一下如何?

出葉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,迪諾自言自語總是過得好好的,他繼續發呆,小心翼翼的嚐著酒的味道。

「…好啦,兄弟,幫本大爺佔個位子,去拉泡尿順便找個妞兒,別亂跑。」

幾碗黃湯下肚,迪諾咧嘴,搖搖晃晃地離開座位,走進廁所。進門前順手塞了幾張鈔票給坐在櫃台旁的小姐,女子送了個飛吻,轉頭消失在後頭的倉庫裡。

是這樣啊。

倉庫。

「…

出葉維持一貫姿勢,他很確定不會有人來搶迪諾的位子,那些人全都在對面亂吼亂叫。但他依然乖乖留在原來的地方,小口獨酌,木然表情正對著店裡的喧囂。

他是不在意一個人;然而,沒有朋友的時候,總會有空氣中少了點什麼的感覺。他不愛說話,卻不是個習慣孤獨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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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十分鐘過去,身邊突然響起軍靴踩在木板上的吱嘎聲,一陣渾沌元素的波動拂面,聖騎士的一員離開人群,朝座位區走來。

出葉注視著杯中的液體表面,暗暗希望對方視若無睹的經過自己,現在他身邊沒有迪諾一邊活絡氣氛一邊為他支離破碎的語言翻譯,很難不讓氣氛尷尬。

「嗨,出葉。」

居然是找他。

「你…好。」

他先是緊張地細聲回應,在辨清來人的長相後便徹底放鬆下來。

是呢,這個奇怪的異邦裡還有另一個聽得見他聲音的人。這兩個人,不管什麼時候至少總有一個願意過來陪陪他。

里斯拉過一把椅子,倒坐著趴在椅背上,雜亂的銅金色劉海因著這個大動作垂到眼前,幾乎要和他與頭髮同色的長睫毛結在一起。他眨眼,扯出一個帶著睡意的微笑,向出葉揮揮手。

「你…不用跟隊長們…說話嗎。」

「無聊透了,我開小差。倒是你,不和他們一起喝嗎。」

出葉搖頭。老實說,飯後和弟兄們拚個幾輪於他並不是壞事,這是溝通有困難的他少數可以與朋友好好交流的時間;然而任何一個正常人看過在酒吧待超過一小時的連隊戰士以後,都會暫時忘記他們是打擊魔獸的超級英雄,並決定離他們越遠越好。出葉對於被拖去划拳,啤酒灑一身,看一群肌肉男扒光衣服,或是被一群肌肉男扒光衣服,沒有絲毫興趣。

「這樣啊。」兩人視線交會,里斯閱讀友人的眼神像在閱讀一本攤開的書。他微微瞇起眼,一手撐著頭,沒有再開口。兩人之間出現一陣舒服的空白。

和面對長官時不太一樣,里斯待在出葉旁邊時從來不會特別找話題炒熱氣氛。那是一種莫名令人沉靜下來、令人想閉上眼睛好好享受的自在感;他不上戰場的時候,就是給出葉這種好像快睡著的氣質。

出葉嚮往安靜,如果是迪諾引導他享受喧鬧,里斯就是滿足他這個需求的人。

相對不語地坐在混亂酒店一角,兩個樣貌端正、姿態優雅的年輕男孩衣著整齊、神情平靜悠遠,這麼乾淨的風景—大概是招待這群野蠻人慣了的服務生們從沒見過的罷。

出葉往後一靠,整個人陷進線頭摻差不齊的褪色抱枕,有里斯穩重的氣場,這個環境不再那麼不舒服,連泛著酒意與霉味的停滯空氣都像被淨化了一樣,出現一個愜意的颱風眼。

里斯觀察著他的反應,像是輕易猜出他的想法那樣,又笑了笑。

你笑得挺好看。

一路小酌下來的微醺感在腦袋裡冒泡,出葉突然想說這句話。燈閃爍著,那抹光在里斯嘴角的彎起,還有流線型的眼晃動,這是他自己怎麼愉快也做不出的表情。他毫不懷疑對方能用這個輕鬆又慵懶的笑將女孩子迷得神魂顛倒—瞧,這不是有幾個濃妝豔抹的漂亮姑娘正往這兒直擠眉弄眼。

可惜,他一時間想不出那個最相近的詞,將「好看」翻譯成好友的語言。因此他只有被動地看著對方,希望里斯一如往常讀懂他的眼神。

「里斯!

突然逼近的叫嚷聲嚇了出葉一跳。一位他不認識的高大戰士—似乎是其中一位小隊長—大跨步上前,手上特大號酒杯裡的液體灑了一地。四十多歲的前輩笑得沒理智,很明顯喝過頭了,精壯手臂用力環住青年的肩膀。

「里斯,看你剛剛到現在都沒好好享受一下,老子敬你一杯!

身為王牌的里斯,似乎也連帶負起了交際的責任—他走到哪,連隊的醉鬼就跟到哪。出葉在心底下了評論,注意力卻忍不住不停飄向前輩放在朋友肩膀上分外親暱的手,一路往下伸、被里斯的背擋住。

真是悲哀啊。他居然對迪諾的話表示贊同。

「這年頭小夥子越來越有出息了啊,出葉你也是,你們這些年輕人都要好好幹啊,我們這些老頭死了以後一切都交給你啦。」前輩胡言亂語著,蹭了蹭里斯,那隻被擋住的手也跟著上下晃啊晃。

「前輩請放心,我們一定會盡自己努力。」里斯回答,有意無意地對上出葉的視線,露出一個小小的苦笑—迷人的弧彎起,配上一隻眨眼。

出葉閉了閉眼,因醉意發澀的眼睛被那個笑弄得有些昏花,難得沒有表現出安慰的態度。

因為他突然有點好奇小隊長的手掌放在哪裡。

說什麼呢。出葉甩頭,在沙發上縮成一團。他發現自己正在對自己所有知道的神明祈禱前輩突然醉倒、最好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到天明。大概是覺得前輩發酒瘋太麻煩里斯了,他聳聳肩,移開視線繼續盯著桌面。

「…

「來吧里斯!Cheers!

無論出葉所好奇的答案為何,里斯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應。他平靜地直起身,從桌上摸了一個酒杯。出葉看著他突然雙唇一揚,方才懶洋洋的笑容似乎換了個色調。

好像,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。

出葉的手停在酒杯上,卻無法再持著它,在驟變的氣壓中向前一分一毫。

不大確定是什麼地方不一樣了,只感覺到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溫度自里斯身上緩緩褪去。他微微傾身,拿起酒杯斟滿。他的臉在昏黃燈光下映著奇特的陰影,一對豔藍被金羽稍稍覆蓋,貓兒似地忽明忽滅,由下往上看的神態有些惹人憐愛的狡猾,針尖細的瞳孔裡頭有綠與紫與煤氣燈的琥珀暖金在流動交錯。

出葉從凝神注視到屏住呼吸的動作流暢到連自己都無法察覺。

里斯轉身背對著他,重心往前移的那剎那,剪裁得宜的軍褲貼著他修長的下半身曲線,向前延展至他腰際一片因為肢體移動顯得緊繃的衣料,依然撐著桌面的手肘與肩膀線條形成了一個無懈可擊的黃金角度。

是錯覺,還是那一瞬間整個房間都帶上了一點置身夢中的迷茫。

「小隊長功勞無量,晚輩敬您一杯。」

杯緣優雅地一晃,與戰士手中的杯子輕輕碰撞,里斯仰頭時閉上了眼睛,液體柔軟的吞嚥聲使他的喉頭顫動,好似那氣味刺鼻的酒液毫無困難地滑進他體內,溶入他顏色神秘的眼睛。

「王牌大人好膽量!」前輩大笑幾聲,摟住里斯的脖子左右搖了幾下,一口乾了手中的飲料,便四處找人糾纏去了。

周遭立刻清靜下來,里斯的肩膀放鬆了一點,但他沒有立刻坐回位子上,而是扶著桌面,像個旁觀的天使遙望著人群。

那抹笑意依舊如夢似幻。

幾秒鐘後,逐漸回過神的出葉才揀選出正確的單詞,組織一個勉強足以作為開頭的問句。

「你不是…

「…哦,我沒喝。」聽見朋友主動開口,里斯愣了一下回過身,很自然地接下話。他的胸口濕了一大片,「大叔醉得太厲害了。」

啊,果然是這樣嗎。

身為少數知道王牌滴酒不沾的連隊成員,出葉並不意外對方自有一套方法對付。

但為什麼他還是沒辦法放鬆下來,他的肌肉依然本能拱起了戰鬥姿勢,繃得像琴弦。為什麼呢。

「這種活動,真的不是什麼能好好享受的日子。」里斯用力坐下,伸了個懶腰。他的笑容鬆懈下來,出葉盯著他看,嗅到那種漫不經心的感覺又回來了。剛剛那個…「魅惑」的笑容,好像在做夢一樣。

「唔。」出葉呆呆地應了一聲。

「是吧。」里斯回望,動作優雅地以手背抹去一路流到下頷的液體痕跡,曾經偎在他唇角的光澤沾上他的手背,沿著他分明的手骨輪廓向下流,停在他的指尖。

他的指甲是淡紫色的,底部白色的那一小塊彎月,剛好停著一顆水珠。

為什麼會看到這個,為什麼要盯著他的手。

水吸引出葉,但為什麼一粒晶瑩的水珠能令他如此目不轉睛,沒有膽子伸手觸碰,那份讓它落在自己皮膚上的渴望卻強烈得心驚肉跳。出葉混亂地握緊拳,指關節抵上太陽穴,那些完全不像他該有的詭異念頭,他一個也不想讓它們留在腦海。

「不能說不喜歡,畢竟這是大夥勝利時的慶祝方式,維持士氣是很重要的。」里斯自顧自地說,沒怎麼注意到摯友越發僵硬的視線,「果然還是對人群不太熟悉,中隊長已經說過了,我得表現得更有自信一些才行。」

他伸舌舔過嘴角。

那雙唇因殘留水光閃閃發亮,勾勒出薄而柔軟的觸感;胸前深色水漬暈染開來,幾滴乘載不下,自領口處流進衣服裡。

「是說,雖然不喝,但是味道並不討厭。」青年頑皮地笑笑,伸手撥開扎眼的細碎髮絲。接著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對方稍稍湊近的臉。「出葉,你喝醉了啊?

「唔?

「你的臉好紅。」

「…?

出葉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,好燙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,只能怔怔地維持同一個表情。里斯離他好近,唇邊泛著水光,他的頭有點兒暈。

大概真的喝多了,他怎麼樣也無法挪開燃燒的視線,不自覺把焦點聚集在最耀眼的地方。

「我…

「你?」里斯的語氣困惑不已,像是第一次摸不清對方的想法。青年蹙眉,淡金色的線條往中間幾不可見地一擰。

酒意、燈光,湛藍的眼睛。那是不是一道太突然的閃電挟著火苗從髮梢,或是相對的瞳孔,竄進了心的最深處。

其實,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吧—火狐撐在吧檯桌上,九尾搖擺,豎瞳中溫柔惑人的魔性,打下自由飛魚的最後一擊。

「里斯我…」他的思緒揪成一團,說話斷斷續續,這是連他都受不了的顛三倒四,但他完全無法制止卡在喉頭逐漸冒出蒸氣的話聲吐出。

「我…好像…完蛋了。」

「完蛋了?為什麼啊?

出葉沒有聽清里斯的追問,他唯一能做的是望向天花板,一雙空洞的綠眼睛瞪視著上頭攀爬的污漬,感受著頸動脈一抽一抽搜住氣管、瘋狂的跳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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迪諾神清氣爽地踏出倉庫,大步跨到兩人身邊。

「嘿、好大牌的王牌大人!終於腳酸了,想來陪陪庶民啦。」

「說什麼鬼話啊迪諾大爺,小弟能親眼見到大爺的尊容,連跪下來痛哭流涕都來不及了呢。」里斯笑答,動作流暢地為迪諾倒了杯酒—他幾晚已經為長官做了太多次,讓酒液流進傾斜杯底的姿勢專業的有如侍者。

「倒是挺會說話的嘛,拿來拿來。」迪諾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,翹起腳接過杯子便灌下幾口,「這裡的女孩素質真高啊,王牌大人試試?

「還是別了,笨手笨腳的小毛孩不好耽誤人家時間。」里斯一點也不顧忌地表示自己沒經驗。

「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嘛,等你斷奶了本大爺再帶你去開葷。」迪諾爽朗地乾掉杯中物,轉頭望了望。三人其中一位過於明顯的存在感缺失使他詫異地拍拍對方肩膀。

「出葉,天花板上有美女啊?

穿著連帽外套的年輕戰士先是被嚇壞似地全身一震,接著緩緩轉動脖子,將臉從天花板移開。

「呃…

迪諾也忍不住一驚。出葉的表情依舊像木頭雕刻,但眼裡充滿了受到極大打擊的絕望,一手抓著他的袖子,默默地用眼睛說話。

「抱歉,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啊。」里斯在一旁苦惱地解說,「他剛剛突然臉色漲紅,說自己完蛋了,就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。我怎麼問,好像都沒聽見的樣子。」

「…OK…」迪諾不大肯定地感受著出葉熱烈解釋的視線,「你是不是…忘了把報告交給小隊長?」

「…不是。」出葉咬著嘴唇,沮喪地咕噥一聲,「出現了…非常完蛋的想法。」

「…什麼鬼。」

迪諾像是審視怪胎的語氣,和里斯疑惑的注目禮,出葉都不知道該怎麼應答。他唯一能做的,是偷瞄著金髮青年俊秀的面孔,顫抖著拴緊牙關,強壓下逐漸灌滿血液的宿醉暈眩與熱氣。

破敗燈光下,淡紫色指甲上晃動的酒香,在他記憶中最無法割捨的部分反覆流動搔癢。

「真的…完蛋了。」

喚雨者的心一直都是涼的,他的異能與他的個性一樣平穩安逸。

如今他卻感覺心中的池水摻著猛火成了熔岩,冒著硫磺味的泡泡和炙熱的溫度混在一起。

而那個笑容裡熊熊灼燒的魔法,從這刻起,再也躲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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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陪酒前輩用一個媚眼捅爆出葉哥哥少年心的故事#

我也想要一隻盯著天花板發呆一邊用純純語氣說「完蛋了」的出葉啊

 

交際花前輩馬幾性感,請讓我舔掉你胸口的水漬(變態宣言

 

<Fin.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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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天羯魔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